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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上攻略】 (同人续26.5- 28.7完)
26。5
到了家暴庇护中心后,我和妈妈被分到两个部门,我去的是受害者
访谈室,她去的是施暴者管理区。
我到了受害者访谈室一瞧,大多数男人都神态落寞,寂寂无语,只有一个头
上缠着绷带的大汉在慷慨陈词,号召大家振作起来,下次一定要给老婆点颜色瞧
瞧。旁边一个拄拐的公司高管说没有用,他被老婆欺压了十多年,前几天喝酒壮
胆想谋朝篡位,结果被打断了一条腿。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说:「你这算不了什么,我的一个同事跟媳妇吵
架,被小舅子连砍了七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别人问他:「你身上怎么一点儿伤都没有?」
斯文男子痛苦地捂着胸口说:「我老婆把我的肋骨打断,伤到了我的内脏,
现在我走路都不敢快走,重活也不能干,几乎跟废人一样了。」
我听了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家暴真的有这么严重吗?看来昨晚妈妈对我还算
是手下留情了,蓉阿姨那次揍我七遍也属于恩威并施、普度众生的善举了,依依
每次打我也只能算是体毛级的抚触了,我还真是运气不错哩。
这时大家注意到我了,开始问我受到了那些虐待,我想了想才说:「我只是
受了点小伤,本来不想来的,结果遇到妇联的同志在街上开展反家暴宣传,就把
我给拉过来了。」
「你这么高大强壮,还有女人敢打你吗?」
「一般的女人不敢打我,但是老婆就敢打,所以我只能忍着。」
他们非要看我身上的伤,我只好掀起衣服展示了一下,大家吃了一惊:「这
还叫小伤吗?」
「嗯,这次稍微重了点,以前很轻的。」我解释说。
一个白净的男人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天哪,我有密集恐惧症,真看不
了这个。」
另一个人也对我说:「是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生下来皮肤就是红色的呢。」
「你是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公司高管关心地问道。
「是的。」
「什么错误?工资没上缴吗?还是洗脚水弄凉了?」
「都不是。」
「那因为什么?」
「我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
「什么?」这些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真活该,那还
不揍你?难道留着你过年吗?」
「是啊,所以就打成这样了。」
「疼不疼?」被打断肋骨的斯文男子问道。
「当然疼了,晚上都睡不着觉。」
「小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这可是咎由自取。上次我跟我老婆吃饭,邻桌两
个女人一直在讲话,吵得人很烦,我就随便看了一眼,老婆就把我的头打破了,
你说我冤不冤?」头上缠着绷带的大汉对我说。
「那两个女人漂亮吗?」我问了一句。
「漂亮什么呀,又矮又胖不说,年纪也很大,别提多难看了。」
我同情地说:「那你可真的很冤枉。」
这时访谈室的门开了,妈妈走进来交给我一件外套,让我赶紧把衣服穿上,
她还小声叮嘱我不要轻易展示伤口,免得被妇联的人抓住把柄。
她走了以后,同屋的人问我这是谁,我骄傲地说:「我老婆。」
「什么?」他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约而同地对我说,「有这么漂亮的老
婆还出去勾三搭四,你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
「她很漂亮吗?」我故意问道。
「当然了,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还那么有气质,我要是有这样的
老婆,一天被她打八遍也愿意。」
我笑着说:「所以啊,我对她只有宠着护着,从来只有她打我的份儿,没有
我说她的道理。」
几个男人一直在摇头叹息着:「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会家暴,看来人不
可貌相,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其实她挺完美的,都是因为我犯错误了,她惩戒一下也是正常的。」
「你有这么好的老婆,就别再勾搭别的女人了,不然老天也会惩罚你的。」
被打断肋骨的斯文男子好心地对我说。
「谢谢你大哥,我记住了。」我美滋滋地享受着大家对妈妈的赞美,心里别
提多美了,早就忘了身上的痛。
妈妈给我送完衣服以后,回到施暴者管理区,屋里还坐着七八个女人,大多
身强力壮,面色阴沉,有一个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自己来错地方了,就是不小心
碰了一下老公,结果就被送到家暴庇护中心了。
旁边有人问她:「你怎么碰的你老公?」
「我就在阳台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就从阳台飞出去了。」
「天哪,那他不就摔死了吗?最差也是个残废啊。」
「没事儿,我们家住的是二楼,他就是把腰扭到了,脚上也打了石膏。」
「你为什么要碰他?」
「这月的工资晚交了两天,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我
觉得很气愤,就碰了他一下。」
「你平时是不是经常『轻轻地碰他一下』?」
「你怎么知道?对,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用力地碰他,可是妇联的那几个
女的非说我是家暴,你说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妈妈听了暗想,就凭你这身手,要是重重地碰一下你老公,非把他弄死不可。
另外一个身强力壮的女人说:「那我就更冤枉了,我天天给我老公和公公吃
小灶,还让他们住单间,可是邻居非得报警,说我虐待丈夫和老人,这不是瞪着
眼睛说瞎话吗?」
「为什么让他们住单间?」经常轻轻碰老公的那个女人问道。
「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
「他们为什么提这个要求?」
「他们非说我虐待他们父子俩。」
「你对他们俩做什么了?」
「我就是让他们少吃了几顿饭,这也是为了防止积食,还有,后来我为了节
约粮食,把馊了的饭菜给他们吃了。」
旁边一个女人说:「你这个做得有点过分了,我只是把不爱吃的鸡屁股、烂
菜叶给老公吃,对于公公婆婆我可是特孝顺,每次都把吃不了的生猛海鲜给他们
吃,别提多有营养了。」
「那不就是剩饭剩菜吗?」
「但是我给的剩饭剩菜不是馊的啊。」
这个身强力壮的女人接着说:「后来我不给他们吃馊了的饭菜了,单独做小
灶,他们还说我在搞虐待。」
「你是不是打骂他们了?」
「我没有骂人,就是说话的时候大声了一些,他嫌我的态度不好,说我不讲
理,我就用棍子吓唬了他一下,没想到他主动冲上来用头撞我的棍子,就说我打
他了。」
「他用头撞了几下你的棍子?」
「大概有十多下吧。」
「你老公是不是喝多了,用头撞你的棍子?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进医院了,医生说头上撞了几个大包,双眼肿得像熊猫眼一样,眉
毛处还开了两个口子。」
「你可真是的,下回别拿棍子吓唬人了。当时你公公没阻拦吗?」
「他阻拦了,我就把棍子扔了。」
「然后呢?」
「后来他冲到我面前说我是悍妇,我看他离我太近,口水都喷到我的脸上了,
就用手轻轻挡了一下,结果他没站住,和我老公的头撞到一起了。」壮女人轻描
淡写地说。
「什么?你把公公也给打了?」
「我没打,就是吓唬了他一下。」
「他现在在哪儿?」
「也进医院了。」
「不是就撞了一下吗?」
「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和颅骨损伤,需要住院观察。」
「你到底打了……吓唬了他几下?」
「可能有七八下吧,我也记不清了。」
「你不会是掐着老公和公公的脖子,让他俩的脑袋对撞吧?」
「医生看完脑CT的片子也这么说,但是我真的没印象了,当时场面那么混
乱,谁还记得细节呢。」壮女人显得十分委屈。
「我的天哪,你可真行。你婆婆就没在旁边拉架吗?」
「她拉架了,但是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她也拉不住啊。」
「你婆婆现在在哪儿?」
「她在医院呢。」
「在护理你老公和公公吗?」
「不,她昏迷不醒,现在在ICU呢。」
「什么?」几个女人一起站了起来,「你把婆婆也给打了?」
壮女人急忙解释说:「不不不,我可一下都没碰她,那天她看到我在吓唬两
个男人,在旁边又哭又喊,我也没注意,不知她什么时候就躺下了。」
「好家伙,你可真厉害,把他们一家三口都送进医院去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吓唬了他们一下。」
「他们家还有没进医院的吗?」
「有。我的两个小叔子就没进医院。」
「看来你跟他们俩相处得挺好的。」
「也不能算是挺好,就是一般关系吧。」
「他们没找你理论吗?」
「找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吓唬了他们一下,现在两个人都骨折了,在家里休养呢。」
大家都吃了一惊:「你把两个小叔子也打伤了?是一起打伤的吗?」
「是的。」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彪悍,一次把两个壮汉都撂倒了,
如果说她不是家暴,那才没有天理呢。
「你是做什么职业的?」旁边有人问道。
「我是柔道队的运动员。」
「哦,怪不得力气那么大,你是不是经常吓唬你老公?」
「也不算经常吧,反正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就是我的公公婆婆来了以后助
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本来我们的生活还是挺幸福的。」
妈妈听到这儿感到一阵不安,禁不住往旁边悄悄移动了一下位置,尽量离那
个强壮的女人远一些。
这时一个文静的戴眼镜的女人站起来说:「姐妹们,家暴这种事向来都是男
人的专利,他们体力占优,又喜欢耍大男子主义,平时包小三、养小蜜的也是他
们,我们女人是弱势群体,在家里任劳任怨地照顾一家老小,不但得不到关心,
还要无端地忍受发泄和虐待,现在干脆给我们扣了一顶大帽子,说我们家暴老公,
你们说说看,公理何在?王法何在?」
她说得情绪激昂,声情并茂,大家都被感染了,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一个
女人问道:「请问您是怎么进来的?」
她叹了一口气:「我体弱多病,还能干什么?都是误会而已。」
另一个女人悄声对同伴说:「这个戴眼镜的女人可厉害了,她说自己是东方
不败转世,坚持练习葵花宝典,每天都拿绣花针扎自己的老公。」
同伴说:「那她比我可狠多了,我只是让我的老公喝洗脚水。」
「他愿意喝吗?」
「不愿意也得喝,我跟他说我是菩萨转世,不喝的话就会让他全家遭殃,他
敢不同意吗?」
「你也够狠的。」
「那也不如你,大晚上的逼得自己老公只穿了一条内裤跳楼了。」
「他不是跳楼,是想到楼下避避风头。」
「为什么把他逼成那样?」
「他偷着攒私房钱,让他罚跪又不肯,不应该好好教训吗?」
「他没摔坏吧?」
「没有,他是顺着管子爬下去的。」
妈妈听到这几个女人的对话忍不住一阵愕然,没想到她们都身怀绝技,自己
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正在这时,有人注意到妈妈了,她虽然不说话,但是长得太漂亮了,就好像
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任谁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芒。这
不,一个女人偷偷观察了她半天,终于忍不住上前搭讪道:「妹子,你走错地方
了吧?你也家暴老公了吗?」
妈妈尴尬地回应到:「我不知道我的行为算不算家暴,但是妇联的那位大姐
说是,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你长得这么好看,说话也很柔和,一点儿都不像家暴的人。」
「我其实也没干什么。」
这会儿又有几个好事的女人凑了过来,大家都对妈妈美丽的容颜很艳羡,但
又对她家暴的行为十分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把她惹得如此盛怒,以
致于要动手打人,那个戴眼镜的女人直接问道:「美女,你真的打自己的老公了?」
妈妈点点头:「是的。」
「以前经常打他吗?」
「不经常打。」
「这次怎么了?因为什么打他?」
这个问题让妈妈很为难,只能含糊地回答:「他勾搭别的小姑娘了。」
「上床了吗?」
「还没有。」
「噢,明白了,那你应该打。我告诉你,男人不能惯着,该打就得打,尤其
是在男女问题上,有苗头一定要及时掐灭,等他们上了床再打就晚了。」
「嗯。」
「你这次是不是打得狠了点?」
「是的,以前打得轻,这次打得有点重了。」
「重成什么样?进医院了吗?」
「没有。」
「能自己走路吗?」
「能。」
「那就没什么事。」
「可是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美女,不用自责,你做得没错,男人这种动物就是贱皮子,三天不打就上
房揭瓦,现在不狠点心,将来可能就惹出大麻烦。」
妈妈赞许地说:「你说得很有道理。」
「美女,你老公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局长或者老总?年龄比你大很多吧?」
让自己老公喝洗脚水的那个女人问道,看起来她很嫉妒妈妈的美貌。
没等妈妈说话,另一个女人就开口了:「还用问吗,肯定是这样的,我跟你
们说,社会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是嫁给平平无奇的男人,
这就叫一朵鲜花插在了……」
眼看她要把「牛粪」两个字说出口,身边一个女人急忙拽了她一把,她识趣
地及时住口,尴尬地笑了一下表示歉意。
妈妈对此倒没什么介意的,她对自己老公的相貌很有信心,她觉得只要我出
场,足以秒杀在场所有女人的老公。
说来也真是巧,她们刚谈到我,我就推门而入,将妈妈的备用手机交给了她:
「这个手机刚才忘记给你了,一会儿可能会有电话打进来。」
「好的。」她故意温柔地应了一声,微笑着把手机接了过去。
「那我到外面等你了。」我边说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那些女人
都在紧盯着我,便回头冲她们笑了一下。
等到我出去以后,她们聚在妈妈身边问道:「他是你的司机还是秘书?长得
好帅啊。结婚了吗?」
「他是我老公。」妈妈自豪地答道。
「什么?他是你老公?」这些女人都傻了眼,想不到刚才的推测全错了,眼
前这个大美人竟然嫁给了一个更年轻、更英俊的男人,这完全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她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妈妈也没再说话,只是抿着嘴看着这些女人古怪的表情,心里偷偷地笑着。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和妈妈在家暴庇护中心接受了几拨人的询问和
心理辅导,幸亏我们的态度比较好,没有留下什么不良的记录。霍大妈大概也觉
得问不出什么了,到了下午的时候,主动跟我们进行了一次总结式的谈话。
她首先拿出过来人的身份对妈妈说:「这位女士,我知道你老公在外面跟别
的小姑娘起腻了,你生气是很正常的,但是惩罚一个男人有很多种方法,用暴力
却是最不明智的,你觉得呢?」
「你说得很正确,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行为的。」
「有一点我不太理解,他跟别的女人只是打情骂俏,又没有上床,你为什么
发那么大的火呢?」
妈妈愣了一下,她不能说我勾引了她的女儿兼小姑子,只好含糊其辞地说:
「我已经劝了他好几次了,他都屡教不改,我才忍不住动的手。」
「但是你打得也太凶了啊,要不是你老公一个劲地帮你说话,我们肯定会报
警的。」
「谢谢你们帮我保守秘密,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了。」
「看你的气质应该是位领导,在单位固然要在员工面前树立威信,在家里也
应该以德服人,不能以武力服人,对不对?」
「是的,您说得很正确。」
「你老公以前打过你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是的。」
「看来他很爱你呀,当然了,也可能是害怕你。既然他比你小那么多,你应
该包容他、爱护他,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教育他、改变他,而不是用家庭暴力。这
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我明白。」
霍大妈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这个小伙子也是,娶了这么好看的大美人还出
去招蜂引蝶,就不怕有群众见义勇为教训你吗?」
「是是是,我做得不对。」我急忙表示自己很懊悔。
「能跟这样的美女结婚简直就是你的造化,为什么不珍惜?外面的小姑娘能
有家里的原配夫妻对你这么好吗?」
「不能。」
「所以说啊,人要懂得感恩,要懂得惜福,明白吗?」
「明白了。」
「还有,下次帮老婆开脱也要符合实际,不要胡说八道,上午你说的都是些
什么呀?说自己是受虐狂,每天不挨揍就浑身痒痒,还说你老婆是雅典娜下凡,
必须定期打你一次才能释放出洪荒之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老婆要是希
腊女神,那我还是王母娘娘呢,这不是没有的事儿嘛。」
妈妈听了在旁边直瞪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生气还是苦笑,总之有点哭笑不
得。
「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你们受过高深教育,都是有文化的人,
什么道理都明白,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来这里,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你们还有问
题吗?」
「没有了。」
「好了,这位美女,给你老公道个歉吧,表明一下你的态度。」
妈妈气得够呛,但又不能不听霍大妈的话,她站起来咬着牙对我说了声「对
不起」,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还礼:「没关系。」
她越发恼了,也学着我的样子鞠了一躬:「老公,你受委屈了。」
「老婆,你辛苦了。」我只好继续还礼。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泡妞了。」
「实在抱歉,我下次不敢了。」
「祝你桃花朵朵开,艳福天天来。」
「祝您金银装满仓,天天发大财。」
「祝你妻妾多又多,从这里一直排到新加坡。」
「祝您子孙一箩筐,把好吃的东西都一扫光。」
「祝你的皮肤光又滑,下次挨揍不要再起伤疤。」
「祝您的棍子软又强,下次别再打出别人的翔。」
「你真是太客气了,恩公。」
「您真是太体贴了,恩婆。」
「你看看,这多好,这才叫相敬如宾嘛。」霍大妈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一
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合算妈妈讽刺我的意思她愣是一句没听出来。
「这样可以了吗?」妈妈问她。
霍大妈点点头:「可以了,你们再签个字就可以离开了。」
「谢谢您,霍大妈,给您添麻烦了。」我连忙对她说。
「不要感谢我个人,要感谢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感谢党和国家的关心,
感谢社会各方面伸出的友爱关心的手。」
「是的,我要感谢的太多了,但是最应该感谢的还是您。」
「客气话就别说了,我们的宗旨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们都是可以教
育好的人,又不是犯罪分子,以后也像现在这样互敬互爱就可以了。」
「好的,那就不打搅您了。」
我和妈妈签完字就赶紧溜了出来,她一上车就埋怨我:「在大妈的面前跟我
耍嘴皮子,有意思吗?」
「好像是您先讽刺我的。」
「妻妾成群不是你的梦想吗?」
「别闹了,不过看今天这架势,下次您还真不能再打我了,现在有男性家暴
受害者避难所了,我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你是不是感觉有人撑腰就腰杆子硬了?我现在就要接着家暴你,你有本事
就去找你的组织求助吧。」妈妈抬手作势就要打我。
我急忙托住她的香手:「好了,我错了,别打了。谁知道今天会遇到家暴的
义务宣传队呢。」
「还不是怪你,非要和那几个大妈去搭讪。」
「我是好心去帮忙。」
「帮忙可以,但为什么要把伤口给她们看?」
「她们突然就撸我的袖子,我怎么知道?」
「哼,你就是故意的,想要引起别人的同情心。」
「我还没说您呢,好不央儿的为什么把结婚证带出来?一下子就让人家抓住
把柄了。」
「废话,我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需要提供婚姻关系证明,我能不带结婚证吗?」
「好吧,咱俩都没有错。不过今天可算开了眼界了,我才知道有那么多男同
胞生活在家暴的阴影下,很多人都是默默忍受,生怕说出来丢人,其实最主要的
是没人相信。」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妈妈也深有同感:「我也发现了,原来真的有女人打男人的事情发生,而且
还挺残忍的,看来家暴就在我们身边,而且离我们还不太远。」
我掀起自己的衣服说:「瞧您说的,家暴可不就在咱们身边呢,我就是最好
的例子。」
「胡说,你这个伤算家暴吗?」
「怎么不算?」
「家暴是指家庭关系中持续发生的侵害行为,我又没有经常打你,怎么能算
家暴呢?」
「妈妈,这您可没有我懂了,家庭关系中发生的一切暴力行为都算是家庭暴
力,甭管您多长时间打我一次,都算是家暴。」
「昨天为什么打你,你还不知道原因吗?我那个算家暴吗?」妈妈冷冷地问
道。
「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弱弱地回应道。
「你和自己的亲妹妹不清不楚的,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唉,应该打。」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许碰北北,你触碰了我的底线,我不揍你揍谁?这
顶多算执行家法,跟家暴有什么关系?」
「您这是要把家法凌驾于国法之上吗?需要我给您做一次普法教育吗?」
「凌小东,不要给我讲法律,你就说我打你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
「那就不要废话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打北北的主意,就不单单是家暴那么
简单的事了。」
「好吧,您说得有道理,我都听您的。」
「你的伤怎么样?」妈妈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
「还行吧,这也算是我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挨揍了。」我苦笑着说。
「擦药了吗?」
「擦过了。」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瓶药:「这是我找人弄来的特效创伤药,很多国家运动员
都用这个,你试一试吧。」
「好的,谢谢妈妈。」没想到她还这么关心我,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为什么谢我?」
「感谢您,赐我药。求祝福,赐我愈。」我笑着接过药。
「你还不如说『感谢您,赐我伤』呢。」
「嗐,哪敢呀,我的命都是您给的,打一顿还不正常嘛。」
「幸亏你有这个觉悟,我还以为你会让妇联的人把我关起来呢。」
「别开玩笑了,借给我胆子也不敢啊。」
妈妈看了看手机:「好了,你送我回公司吧。」
我试探性地从后视镜看着她:「去同心岛那件事……是不是可以带我去?」
「你都已经先斩后奏了,我又能怎么办?」她的口气有点无奈,不过看来是
松口了。
我高兴地说:「谢谢妈妈,您真是太好了。」
「我有什么好?都已经把你打得遍体鳞伤了。」
「嗐,这件事我早就忘了。」
「不,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件事。」她语气冷峻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道:「是是是,我一定会记住这次教训的。」
把妈妈送到单位以后,我马不停蹄地回家收拾行李,没想到依依也在家。她
一看到我就飞奔过来,我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以为她要追问昨晚在北北家里的那
个女人是谁,哪知她非常迅速地扑到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就「咯咯」笑了起来,
把我闹了个云山雾罩。
不过她这一扑的冲力真的很大,一下子就牵动了身上几处伤口,疼得我差点
当场叫出来,幸亏我还是忍住了,等身子稳住后才问她:「媳妇儿,你怎么了?」
她高兴地说:「老公,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心说你和北北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吗,怎么说话的套路都一模一样,当下
回应道:「反正都是好消息,先说哪个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
「那你就随便挑一个先说。」
「我的职称评审通过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恭喜你,媳妇儿。」我兴奋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当然是好消息了,这次全校只有三个人通过,其中一个就是我,怎么样,
你的媳妇儿厉害吧?」
「厉害,厉害,实在太棒了。另外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依依更高兴了:「我怀孕了!」
「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更加兴奋了,在她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是真的,没有错。」
「哇,太好啰!」我开心得举起依依在原地旋转了好几圈,过了一会儿才意
识到动作幅度太大了,赶紧把她轻轻地放了下来。
「老公,以后咱们就有自己的小宝宝了,你开不开心?」依依搂着我的脖子
说。
「当然开心了,这是最棒的消息了。」
依依随后就拉着我坐在沙发上,依偎在我的怀里畅想着孩子的模样和未来。
我觉得这次受孕成功对她来说也是一次压力的释放,她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小宝贝
了,以后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带着孩子打退那些想要接近我的女人了。
不过蓉阿姨得知这个喜讯后并没有特别的开心,她脸上的笑容更像是一种例
行公事,也许她在想,自己和依依生下来的孩子年龄相仿,以后该怎么相处?他
们又该如何称呼对方呢?
我看得出她的顾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趁依依不在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会
对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也会让他们和睦相处的,她脸上才有了些笑模样。
随后我暗中调查的一件事也有了眉目。之前北北戏言安诺可能是妈妈的亲身
女儿,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个猜测着实吓了我一跳。本来这件事用屁股
思考也知道答案,那就是根本不可能,但是她们俩的血型都是非常罕有的同一类
型,这种巧合的概率实在太低了,没法儿不让人怀疑,我就悄悄地给安诺和刘洁
阿姨做了亲子鉴定,为了稳妥起见,把妈妈的样本也提供了一份。
结果出来以后令人非常舒心,安诺和刘洁阿姨是货真价实的母女关系,妈妈
虽然和她们的血型相同,但是和安诺没有任何亲属关系。这里就要佩服一下老爸
了,他找的两任妻子居然血型一样,都是那种极为罕见的类型,这种概率恐怕也
堪比彩票中奖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北北以后,她只是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你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觉得很踏实了吗?」我在电话里问道。
「你们是踏实了,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为什么?」
「我一个人待在郊区,有什么可开心的?」
「那里的环境不是挺好吗?听说你住的公寓的客厅就有八十多米,视野超级
开阔,电梯直通高尔夫球场,简直是至尊无上的奢华享受。」
「环境再好我也不喜欢,这里没有你,连安诺也不在身边,只有我孤零零的
一个人,跟充军发配有什么区别?妈妈真是太狠心了。」北北不高兴地说。
「你这已经算不错了,你知道吗,妈妈那天刚离开你家就把我毒打了一顿,
我到现在还浑身都是伤呢。」我诉苦说。
「我宁可被妈妈打一顿也不想到这儿来。」
「你再耐心忍一段时间吧,她不会让你一直住在那里的,等风头过去我会想
办法让你搬回来。」
「好吧,我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一阵不能跟安
诺走得太近。」
「行了,别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好不容易劝得北北不闹了,无处不在的伤口疼痛又开始折磨我。妈妈这次打
得真是太狠了,让我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痛苦的存在。虽然她给我的药很见效,
但也仅仅是恢复得更快而已,疼痛感还是无法消除的。
以前我最喜欢晚上睡觉之间的空闲时光,感觉那是一天之中最轻松惬意的一
刻,现在则完全不同了,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因为夜深人静的时候无事可做,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伤口上,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根痛神经的跳动,连绵不断的痛
楚感如潮水一般全面涌现,除了品味痛苦,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这时禁不住让人怀念起白天的好,说实话,白天真的很不错,可以做事,可
以运动,可以忙碌起来,这些都能暂时忘却身上的疼痛,不像黑天,只能在煎熬
中度过漫漫长夜。
其实还有一贴良方可以减轻我的痛苦,那就是跟妈妈在一起,让她用温柔的
玉手和声音抚慰我。但她这几天正在气头上,压根儿不许我在她那儿过夜,我试
了几次都不行,只好在家里陪着依依了。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也可以喝点酒,用酒精麻醉自己,但是这些天几乎每天
都要开车,所以不敢喝酒,只能吃点儿止痛片。止痛片这种药刚开始吃的时候还
有点用,时间长了就不太灵了,痛感几乎和以前一样,接下来就只能靠我自身的
防御系统去忍受了。
依依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充满了同情,她好几回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见我翻来覆
去地睡不着觉,就主动陪我说话聊天。后来她困得实在熬不住了,让我去数绵羊。
我说:「没有用,已经数了好几只羊了,再数下去羊就该怀孕了。」
「那你就数一下我身上的体毛。」她用玉臂摩挲着我的胳膊说。
「你身上的体毛也没多少呀。」
「加上头发就不少了,够你数一阵的了。」
「好吧,那我就试试。」
数体毛这招真的很有效,才数了不一会儿依依就睡着了。当我数到她的阴毛
的时候,鸡巴情不自禁就竖了起来,那凸起的鲜鲍、滑润的洞口充满了醉人的气
息,修长的玉腿和白腻的双乳看得人欲罢不能,我情不自禁贴到她的耳边说:
「媳妇儿,我想做爱。」
她呼呼睡着没理我,直到我轻轻晃动她的身子,她才在半梦半醒中回了一句:
「那就来吧。」
当我把鸡巴插入到软嫩的小穴后,她轻轻「嗯」了一声。因为怕牵动伤口,
我不敢动作太快,但是当快感的火焰越烧越旺后,这些伤痛都被抛在脑后,依依
也抱住我的胳膊,跟着我的节奏一起摇摆。
这真是一次痛并快乐着的性爱之旅,身体的疼痛如影随形,性交的愉悦却压
倒了一切。在冲上高峰的一刻来临的时候,我真的忘记了疼痛,精液如喷泉一般
射入她的体内,她舒服得紧紧夹住我的身子,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呢喃,显得比
我还要兴奋。
随后我们又做了两次爱,依依被我插得又爽又疼,但是硬撑了下来,我也终
于在三次射精之后进入了梦乡。
26。6
终于找到了一种缓解疼痛的方法,我非常高兴,天天晚上拉着依依
做爱。连续做了三天后,她有点吃不消了,抱着我的胳膊求饶说:「老公,我的
阴部很痛,而且浑身都不舒服,你好像把疼的感觉转移到我身上了。」
「但是我感觉好多了。」
「可是我是孕妇哎,不适合天天做剧烈运动。」
「那我下次慢一点插。」
「慢点也不行,你做得太频繁了。」
「一天晚上才三、四次,这样算频繁吗?」
「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多了。」
「真的很疼吗?」
「是的。咱们歇两天怎么样?」
我故意逗她说:「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做事情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可我已经打了三天鱼了,真的想晒两天网。」依依软语相求道。
「这样吧,把计划改成打十五天鱼,晒两天网。」
「十五天太多了,五天怎么样?」
「听我的,就十五天好了。」
「那好吧,」依依显得有点失望,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不是说要出差吗,
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还不走?」
我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就知道你想要撵我走,好了,不用害怕了,明天
我就出差了,你可以搬过去跟咱妈一起住了。」
「太好了,」她高兴地喊了起来,随后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恢复成正
常的表情,「老公你别介意,我不是真的希望你走,我巴不得你天天陪在我身边
呢。」
「我知道,你并不希望我走,只是想让我的阳具出去放几天假。放心吧,你
都已经说疼了,我还能强迫你天天做吗?」
「谢谢你,老公,你真好。」
第二天,我如愿以偿地和妈妈坐飞机来到了滨海城市。距离上次和依依来这
里度蜜月已经过去好久了,我和妈妈的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如今旧地重游,
心里生出了无限感慨。
妈妈无心欣赏美景,马上就登上了开往同心岛的轮船。我对她说:「海边多
美啊,在这里漫步一下不好吗?拍几张照片也行啊。」
「我又不是来度蜜月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淡淡地说。
「说真的,我特想跟您去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度蜜月,这样咱们的婚姻才是
完整的。」
「你已经享尽齐人之福了,还想要度蜜月,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我只想跟您一起度蜜月,现在不度的话,以后孩子们大了就更没有机会了。」
「我跟你登记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怎么还敢想别的事情?」
「大胖不是说您可以逆天改命吗?」
「我就是对这件事有疑问,想再问一问他。」妈妈若有所思地说。
「恐怕您还想问点别的吧?」我低声道。
「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好像应该带点礼物去。」我心中暗想,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怕妈
妈找大胖问我有几个女人,那个大师神神叨叨的,万一被他说出真相可就麻烦了。
随着大船离同心岛越来越近,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里盘算着一旦和北
北的事情暴露了,如何面对妈妈的诘问。
妈妈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她不住用余光扫视着我,一副坐等我现出原
形的架势。
就在大船将要靠岸的时候,我忽然站起来说:「最近风浪比较大,岸边可能
有礁石,我先去探探路。」
妈妈轻轻拉住我的胳膊说:「船上有那么多水手在,还怕有礁石吗?他们总
不会连你都不如吧?」
「大家都很忙,好像人手不太够,不如让我先下去看一看。」
「你当过水手吗?」
「当过。」
「什么时候?」
「就是捉海盗那次,我在海上漂流了很久呢。」
「算了,你还是坐下吧,我看你八成是想去找大胖打预防针。」
「没有的事儿,我心里又没鬼,有什么预防针可打的。」
「心里没鬼就老老实实地坐着,船马上靠岸了。」
「好吧。」我只好规规矩矩地坐下来,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等到轮船平稳抵达岸边后,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先不要着急下船,等一下。」
于是我和她站到船舱一角静静等着,只见船上的游客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都失去了
冷静,一个个疯狂地挤下船,大呼小叫地朝着姻缘石跑过去了,热闹的场景如同
在超市抢购商品。
妈妈看到这副景象禁不住笑了笑,低声对我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
以为那块大石头就是姻缘石呢。」
「这也没什么不妥,信仰这东西,只要你相信了,就值得仰视。」
「好了,人走得差不多了,咱俩下去吧。」
「您为什么一直拉着我的手?是怕我跑掉吗?」
「这是同心岛,上岛的情侣或夫妻当然要手牵手了。」
「好吧,我就当您的话是真的。」我知道妈妈怕我上了岛以后甩掉她单独行
动,是以一直拉着我的手。
「你想什么呢,本来就是真的,我才不像你呢,成天三心二意的。」
「好了,别再说三心二意的事了,既然上了岛,夫妻自然要同心同德了。」
我跟妈妈一步一步地下了船,穿过人群来到那个硕大的凉棚底下,但见长条
桌仍在,算命先生也在,料事如神的大胖却不在。
看着他座下那块真正的姻缘石,妈妈有点怅然若失,呆立了一会儿才向周围
的人打听大胖的去向,一个跟他比较熟的大妈说:「大胖出远门了。」
「是吗?什么时候走的?」我感觉特别地高兴,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舒爽起来。
「已经走了两三天了。」
「哈哈,那真是不巧。」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妈妈瞪了我一眼,接着问大妈:「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大妈摇摇头:「他没说具体的时间,只说了句『行当归时自然归,不当归时
随风吹』,别的就没有了。」
「你有他的手机号或者其它通信方式吗?」
「没有。」
「电子邮箱有吗?」
「什么叫电子邮箱?没听说过。」
「请问谁能联系上他?」
「他的家里人都搬走了,现在只有他自己在这儿。」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他每天来无影,去无踪,人又傻里傻气的,没有多少人注意他。」
「我通过派出所能找到他吗?」
「你可以试一下。」
「好吧,谢谢你。」妈妈显得非常失望。
大妈走了以后,妈妈就坐在大胖的座位的对面,看着远处的海水发怔。过了
一会儿,她的目光扫到桌面上,发现上面刻着六个字「有缘必会相见」,从刀痕
来看似乎刻了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大胖的笔迹。
「你说这是大胖留给咱们的话吗?」她指着桌上的字问我。
「我认为不是。」我笃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
「他看起来像个文盲,我不觉得他会认识那么多字。」
「别胡扯,他认识的字肯定比你认识的多。」
「您不会以为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活神仙吧?」
「他肯定是有一定道行的,跟其他算命先生比,我觉得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倒觉得有时候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很难准确界定。」
「那你说,这几个字是谁刻的?」妈妈指着桌子问道。
「这怎么说呢?岛上人来人往,品流复杂,什么样的好事者都有,保不齐谁
闲极无聊,正好看到这张桌子旁边没人,就坐下来休息了一会,顺便刻了几个字,
就跟刻『到此一游』的过程差不多。」我马上进行了一番分析。
「你说这会不会是大胖给咱们留下的一种暗示?」
「暗示?别逗了,您还真把他当成神仙了?他要是能预料到咱们来,为什么
不跟咱们见面?」
「也许他有事出门,但是又不想让咱们空手而归,就留下了这几个字。」
「不想空手而归?您什么意思?莫非一会儿走的时候想要顺点大胖的东西?
可惜他坐的那块石头太沉了,搬不动,要不您把这张桌子带回去当办公桌用?」
「去你的,又胡说。」
「行了,您听我说,他已经走了好几天,八成是云游四海去了,没有个把月
不会回来的,咱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打道回府吧。」
「不,我觉得他刻这几个字的意思是让咱们在这里等他。」妈妈自信地说,
「什么?要在这里等他?」我觉得既吃惊,又沮丧。
「你想一想,咱们大老远地来到这里,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是不是应该在这
里等一等?如果很快地回去,是不是白来了?」
「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少要等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时间太长了,我不同意。」
「那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别介,我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这样吧,我陪您一块儿等他三天。」
妈妈白了我一眼:「你就是个坏人,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儿,就怕我和大
师见面拆穿了你的好事。」
我叹了一口气:「唉,我在您这儿算洗不干净了,得了,随便您怎么说吧,
我老老实实地陪着您就是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跟妈妈把同心岛的周边走了一个遍,虽然找到了大胖的家,
但是已经人去房空,而且房子破落得很,好像很久没人住了。我们还去看了一下
妈妈的面馆和我的那条船,都在正常运转。
除此之外,妈妈还把同心岛近七天的主要监控录像调取了出来,她证明了一
件事,桌子上的那几个字真的是大胖刻的,而且他刻字的时候面带微笑,似乎包
含着什么深意。
三天过后,大胖没有回来,妈妈的公司却来信了,由于那套国外的先进设备
始终没有到位,项目卡在一个关键点上进退不得,各供应商和合作单位一再发函
催促,市里也派出监督小组进驻公司,妈妈骤然觉得压力大了许多,同心岛看来
待不下去了,她恋恋不舍地跟我踏上了归途。
在返回滨海城市的轮船上,她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直到上飞机
以后她才对我说:「这次没有找到大师,你很开心吧?」
我心想自己一开口准保是炮灰,所以没敢接她的话茬儿。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明明一早可以就说出实话,避免咱俩劳师袭远,非
要藏着掖着,折腾我走这一趟,你是不是太坏了?」
我没吭声,心想您说得轻巧,要是我把实话说出来,马上就会被凌迟处死,
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你怎么不说话?」她对我的沉默不语很不满,认为是一种心虚和逃避的表
现。
我只好把眼睛闭上,装成睡觉的样子。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她推了我一把。
「噢,您是在跟我说话吗?」我睁开眼装作刚听到的样子,「刚才有点困了,
就打了个盹,没有听到您说话。」
「成,我就当你刚才睡着了,现在再问你一遍,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您想听什么实话?」我明知故问。
「就是关于北北的男朋友的事。」她两眼如猎鹰般紧盯着我。
「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吗?」
「你之前说的那些我都不相信。」
「您什么意思?难道非要说北北的男朋友是我吗?」
「难道她的男朋友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了。」
妈妈不满地说:「各方面证据都已经表明了,根本就没有这个男朋友的存在。
在他认识的成年男性里面,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你,你说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我低声说:「北北不是说处女膜是她自己抠破的吗?」
「这么低级的谎言你也相信?」
「您跑这么老远来找大师,就只是为了问北北这件事吗?」
「当然还有别的事,但光是这件事就已经让我很头痛了。」
「我给您找点治头痛的药,行吗?」
「你又开始转移话题了,哼,我忘了你是警察了,一般人是说不过你的。」
「您不困吗?咱们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好吧,那就休息一会儿。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这次出国我决定一个人
去了。」她慢悠悠地说着。
「什么?」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是讲好了我跟您一起去吗?」
「别嚷嚷,我在闭目养神呢。」她微微闭上了双眼。
「好,您一边养神一边听我说,说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变呢?」
「现在计划有变,决定让你在家里留守。」
「您没搞错吧,资本主义国家那么凶险,怎么能一个人去呢?」
「瞧你说的,好像我没出过国似的。」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谈的是大生意,您又这么漂亮,很容易招来狂蜂浪蝶的,我不放心。」
「你去了我还不放心呢。」妈妈不屑地说道。
「怎么,您怕外国女流氓勾引我吗?」我反问道。
「我怕你出去招蜂引蝶,引诱外国女人,有失国体。」
「好嘛,在您眼里我真的成了色狼了,难道我会把狼爪子伸到国外去吗?」
「哼,这太有可能了。」
「我明白了,您就是因为北北的事对我打击报复,剥夺了我出国的权利。」
「你这么说也可以,反正我对你的意见很大,你现在是嫌疑犯,处于取保候
审的阶段,你的一切权利都已经被剥夺了。」妈妈淡然地说。
我急忙问道:「包括吟诗的权利吗?」
「对。」
「那接吻的权利呢?」
「你自己跟自己接吻吧。」
「自己跟自己怎么接吻?」
「你不是可以亲到自己的胸口吗?」妈妈凤眼微闭,不疾不徐地说道。
「可是咱们说好了去度蜜月啊。」我真的着急了。
「谁跟你说好了?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
「就是前不久说的,当时还说要在国外找个教堂补办一次婚礼呢。」
「切,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还说什么补办婚礼,我看你的头是要发昏了。」
「亲爱的,您不能这样啊,怎么说好的事情全变了呢?你们女人也太善变了
吧?」我情不自禁地诉说起心中的委屈。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说的,我一件都没答应,怎么算善变?」她条理
清晰地反驳我说。
「但是……咱们至少应该度蜜月啊。」
「好吧,我同意度蜜月,只不过你在国内度,我在国外度。」
「没听说过,有这样度蜜月的吗,两个人分开度?」
「怎么没有呢,咱俩就可以尝试一下。」
「具体应该怎么个度法?」
「很简单,我在国外游山,你就在国内游山,我在国外玩水,你就在国内玩
水,咱俩把视频通话打开,一边看着对方一边旅游,不就相当于一起度蜜月了吗?」
妈妈振振有词地说着。
「这倒是个办法……」我也真是傻,居然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但是仔细想了
一下,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是国外和国内是有时差的呀。」
「那我不管,反正我喜欢白天出去旅游。」
「您的意思是,我就只能晚上出去溜达了呗?」
「差不多是这样。」
「这好像不太合适,万一您白天去爬山,我跟着您同步行动,大黑天的跑到
山里去,被狼吃了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啊,是你说要一起出去度蜜月的,我是女人,而且还在国外,
只能是你迁就我了。」
「难道就不能一起出国吗?」
「这件事你想都不要再想了,我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了,以后也要跟你保持距
离。」她语气生硬地说。
我悄悄去拽她的衣角:「求求您,别这么绝情。」
「不是绝情,是对你心冷了。」
「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会改过自新的。」
「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不想再听了。」
「亲爱的,看在思郑、思怡、思云的面子上,为了家庭的和睦,咱俩重修旧
好吧。」
「不行,绝对不可能。」
「我看这几天您对我的态度还可以呀,还让我帮您揉肩呢。」
「我是自己揉着不方便才找你帮忙的,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要是思郑、思怡、思云下次想看咱俩亲亲怎么办?难道要伤孩子们的心吗?」
「就是为了孩子我才忍你到现在,不要再拿他们要挟我了。」
「亲爱的,为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通融一下吧。」我继续扽她的袖子,试
图用温情打动她。
妈妈生气地甩开我的手:「别再动手动脚的,否则我就喊人了。」
「别喊别喊,我松手就是了。」看到她还是怒火当头,我只好暂时停止了游
说。
下了飞机以后,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妈妈依旧对我冷若冰霜,对我的任何
言语试探都不理不睬。到了家以后她把行李放回家,马上就带我去公司。
坐在车里我还挺高兴的,看来她对我还不是太绝情,肯带我去单位,说明我
俩之间的关系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我继续坚持厚脸皮和死缠烂打的精神,她一定
会重新接纳我的,就像前几天我假装梦游跟她做爱那样,她心中的坚冰早晚会融
化的。
一路上我想得挺美的,到了公司就傻眼了,妈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单方面
宣布我为宝利的副总裁,而且交给我一堆差事,我必须从早到晚待在公司才能干
得完。
这个突然的任命让我又惊又怒,立刻就想把反对的意见说出来,但公司的人
都眼巴巴地看着我,无论如何都要维护妈妈的面子,我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在
大家的掌声中发表了几句简短的就职宣言。
回到总裁的办公室后,我阴沉着脸锁上门,打开隔音墙,她坐在办公椅上翘
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我。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终于失去了耐心,口气一点儿
都不客气。
「提前告诉你会答应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
「可您也不能用先斩后奏的方法啊。」
「那用什么样的方法你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当这个副总裁。」
「现在公司正缺人手,项目的压力很大,非常需要你的技术,难道你不想帮
我吗?」妈妈把两手平放在桌面上,口气认真地说道。
我怔了一下才说:「别开玩笑了,平时您总说我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我能
帮上什么忙?」
「上次公司九个项目的危机不是你解决的吗?还有跟杜晶芸的合作也是在你
的努力下促成的,现在这个项目更是在你的帮助下从姜总裁那里争取的,如果没
有你的大力协助,公司怎么能起死回生呢?你自己说说,你为公司做了多少事,
你的丰功伟绩怎么能抹杀呢?」
「我是您的亲人,当然要帮您了,这算不了什么丰功伟绩,您说得太过了。」
我觉得妈妈说得有点夸张了,虽然她说的内容跟事实大体上一致,但怎么听都像
是在忽悠我。
「你为公司做了这么多贡献,难道不值得担任副总裁吗?」
「就算我可以担任副总裁,为什么早不任命,晚不任命,非得赶在您要出国
的节骨眼上任命,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故意的?」妈妈云淡风轻地反问我。
「您就是不想让我跟着您出国,故意找了一个职位和一大堆工作把我绑在这
里,让我无暇分身。哪有您这样当领导的,实在太老谋深算了。」我抱怨说。
「领导不就是要量体裁衣,合理分配人才资源吗?」
「别逗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人才,只想跟您在一起。」
「你别光想着卿卿我我,难道公司的事就不用管了吗?」
「照您这么说,我自己的『东一』公司还有事呢,公安局也要时不时地去签
到点卯,我就很有空闲吗?」
「瞧瞧,你自己都这么忙,再加上我们公司的事,哪还有时间出国呢?」
我气得在她的桌前走来走去:「好呀,您就是故意挖个坑让我往里面跳,这
分明就是一场大阴谋。」
妈妈皱着眉头说:「我就不明白了,跟我出国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现在国外的环境多险恶,这次的项目又很关键,都说好钢要
用在刀刃上,现在不正好轮到我发挥强项了吗?」
「发挥你的什么强项?泡妞吗?」
「当然是我当警察的强项了。」
「我又不是出国搞间谍活动,还需要你当我的保镖。」
「但是这次出国的任务很重要,要是买不到设备,整个项目就有夭折的危险。」
「难道国内的业务就不重要吗?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千头万绪,有一些涉及到
最高机密,要是我出国不在家,只能找一个最信任的人帮忙处理,除了你以外,
你说我还能找谁?」
我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但是自己出国的目的没有达到,心情始终不爽,嘴
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咱俩就要办理离职手续了,您还让我当什么副总,简直太
滑稽了,哪有这个时候提拔干部的。」
「这个时候不能提拔吗?」
「当然不能提拔了,没有任何意义。您分明就是不信任我,所以用了调虎离
山之计,而且还当着大家伙的面突然宣布,就是想造成既成事实,让我哑巴吃黄
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无条件地接受。」
「叫你这么一说,我不是成了阴谋家了吗?」妈妈不悦地说,「反正您的心
机够深的。刚才我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跟您争辩,就是怕影响您的高大形象,您真
不愧是总裁,什么事情都被您处理得妥妥帖帖的。」
「凌小东,你不要再讽刺我了。你自己说,我什么不想让你出国?」
「我知道,因为我犯了一点小错误。」
「你犯的那个是小错误吗?」
「就算我犯了错,也不能剥夺我跟您一起出国的权利。」
「我这已经算从轻发落了,本来这次去同心岛都不想让你跟着去,是你耍诈
硬要来的。」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您的安全……」
「我是总裁,又不是第一天跑业务的愣头青,需要你那么操心吗?」妈妈觉
得自己被低估了。
「国外情况复杂多变,而且您是只身前往,遇到麻烦事的话连一个商量的人
都没有。万一您真的需要帮助,我们就是想支援也是鞭长莫及啊。」我始终觉得
心神不宁,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只是买一套设备,至于这么紧张兮兮吗?」
「当然至于了,我觉得这套设备不会容易买到手的,不然咱们国家不早就进
口了吗?」
「大不了就不买设备了,怎么被你说得我好像要深入虎穴一样呢?」
「我觉得姜总肯赔那么多钱把项目转让给咱们,说明项目本身必然有很多隐
患,这套设备一定很难买,或者根本买不到,咱们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您应该
以公司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自断臂膀、自毁长城,失去像我这么忠心
耿耿的部下。」
「你说的『儿女私情』是什么意思?是指儿子和女儿有私情吗?也就是你和
北北吗?」
「您想到哪里去了,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想说,您不要因为家庭琐事
而耽误正事,毕竟我是您最得力的助手。」
「那我的经验也比你丰富,用不着你天天在这儿教训我。」
「您所有的经验都比我丰富吗?不一定吧?」
「真是笑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走过的桥……」妈妈嗤笑了
一声。
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行了,别说了,您又来了,您没事儿吃那么多盐、
走那么多桥干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我的阅历很丰富,是你无法比拟的。」
「好,那我就说一件事,您的经验肯定不如我丰富。」
「你说吧,我倒想听听。」她自信满满地看着我。
「就是夫妻房事方面的经验,我肯定比您强太多了。」
妈妈听到这儿猛地睁大了凤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两个脸蛋变
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了:「你怎么突然从项目扯到……那方面的事了?」
「因为那方面的事我更擅长。」我色眯眯地盯着她裙下光滑闪亮的丝袜美腿,
看着那轻轻晃动的尖头高跟鞋,禁不住想起我跟她曾在这张桌子上颠鸾倒凤过,
那种刺激的感觉无与伦比,恍若神仙,实在是一次难忘的销魂之旅。
妈妈似乎也跟我是一样的想法,她的眼中透出羞涩、畏惧与慌乱的光芒,当
我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她更紧张了,把两只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胸前戒备地说:
「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
「你不会是想做那种事吧?」
「知道了还问。」
「现在可不行,大家都在外面呢,有人来找我怎么办?」
「这好办。」我把门口的标识牌切换到了「会客中」。
「那也不行啊,我是个总裁,而且大家都看到你进来了,咱俩躲在办公室里
不出去算怎么回事啊?」
「隔音墙不是打开了吗?咱们就算在这里放鞭炮,外面也没人听得见。」
「那也不行啊,哪有大白天做这种事的?」妈妈担心地说。
「那我就在这里陪着您,等到了黑天再开始做,行吗?」其实我也不是特别
想做,就是刚才自己被欺压得太狠了,想要捉弄她一下。
「那也不可以,这里是办公室。」她绝望地看着我越来越近的身躯。
「办公室又怎么样?咱们在这里又不是没做过。」
「小东,你可千万别胡闹,这次真的不成。」妈妈看着我邪恶的眼神,禁不
住想起那次跟我在这里的三番战,那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性爱之旅,最后她的高
潮太过强烈,以致于人都出现了昏厥的现象,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反正您就要公出了,不如在出国之前打一炮,就当是登机之前送给您的一
份礼物吧。」我弯下腰把嘴巴慢慢贴近她的粉面。
「不行,我现在不想做那种事。」她慌张地躲着我的嘴巴。
「我知道您不想做,所以我是强迫您的,怎么样,这个道理行不行得通?」
「凌小东,我警告你,不许勉强我。」妈妈只能发出徒劳的警告。
「妈妈,说真的,我好想亲一亲您的乳房,舔一舔您的阴部和菊花,吸干您
的每一滴汗,把您的脚趾含在嘴里当成棒棒糖去嘬个够。」我魅惑的声音如符咒
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她用手顶着我的胸口说:「你不要再往前靠近了,我要生气了。」
我坏笑了一下,突然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直起身子后退了两步:「好
吧,既然您不情愿,那我就不勉强了。」
妈妈对我的突然撤兵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说:「你……想干什么?」
「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当一个称职的副总裁呗。」
「你真的同意我的任命了?」
「不同意不行啊,您的金口都已经开了,我能不帮您这个场子吗?」
「你怎么转变得这么快?是不是……」
「放心,我没憋着什么坏水儿,不过我有一句良言相告,不知您愿否一听?」
我又变得文绉绉起来。
「你说吧。」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觉得吧,出国这种事属于漂洋过海的万里行,身边最好有一个男人,这
样才是万全之策。有那么一句俗话您听过吗,叫做『有鸡巴走遍天下,没鸡巴寸
步难行』。」
「这是什么俗话,也太粗俗了吧?我只听过『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您那两句也是老黄历了,现在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这两句也比你刚才说的头两句好听,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说出那么难听的俗
话?」
「嘿嘿,我这两句是话糙理不糙,其实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原话是『男人走
遍天下,女人寸步难行』。」
妈妈摇摇头:「你这两句话说得也不对,有重男轻女之嫌,凭什么女人就只
能待在家里?你以为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寸金莲的时代吗?那是万恶的
旧社会,是我们要重点批判的对象。」
「好吧,我说错了,现在是『怡云走遍天下,小东寸步难行』的时代了,您
就出去闯荡江湖吧,我在家里给您搞好后勤,保证不会让后院失火。」我一边笑
嘻嘻地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了?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瞧您,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我就不能有个转变的过程吗?」
「但是你转变得也太快了。」妈妈其实最不理解的是,在这样一间便于偷情
的密室内,我突然放弃了占她便宜的机会,这明显是极不正常的。
「您真是奇怪,别人反对您的意见,您不高兴;等别人同意了您的意见,您
还是不高兴。您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您主外,我主内,咱们夫妻同心协力,比翼齐飞,共同
完成这个大项目。」
「真的假的?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
「感觉不对劲吗?」
「是啊,我觉得有点假,你好像真的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您真是的,太不了解我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出去闯荡,我最喜欢在家
里守着老婆孩子,这次您不让我去,也是一件好事,我正好在家里陪陪孩子,顺
便养养伤。」
「等一下,」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妈妈忽然喊住了我,「我知道你为什
么不想跟我出国了。」
「为什么?」
「你一定想利用这段时间完善你的后宫队伍,泡更多的女人,是不是?」
「嗐,这个就不需要您操心了,山人自有安排。」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不用太得意,我会找人盯着你,你每天都要向我汇报,听到了吗?」
「没听到。」
「你说什么?」妈妈又瞪起了眼睛。
「我说,没听到才怪呢。」我急忙改口。
「凌小东,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要是让我发现你又勾搭了别的女人,我对
付你的手段会比上次还要狠。」
「您管得也太严了吧?人还没走就先把规矩定下了。」
「对于你来说,不论管得多严都不为过。」
「这样吧,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出国的时候就把我带上。」
「想得美,我才不会带你出国呢。」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将要开门的时候对她说:「郑大美人,临别之际,我
有良言相赠,不知您愿意听否?」
「凌大色狼,你有气就放,我愿意一闻。」妈妈学着我的口气回应道。
「一个女人在国外抛头露面,确有不便之处,还是应该小心为上。若是遇到
险阻,请及时示警,小生必定拍马杀到。」
「多谢你的金玉良言,希望你稳守后方,不要拈花惹草,否则我必剪除汝之
祸根。」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扫到我的下身,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赶紧开门
出去了。
过了几天,到了妈妈启程出发的时候。为了不让我尾随其后,她让我在公司
留守,不许离开办公大楼一步,而且还给我配了两个贴身男秘书,一天二十四小
时不离左右,包括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我知道她怕我以送机为由混上飞机,就
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坐着。
眼看要登机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先跟两个男秘书聊了
一会,接着对我说:「怎么样,工作忙不忙?当上副总裁的感觉如何?」
「感觉非常好,就是天天跟两个男人形影不离,大家怀疑我是同性恋。」
「严肃一点,不要胡说八道。」
「好,那我就说正经的,妈妈,您登机了吗?」
「还没有。」
「唉,您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您了。」
「别想我了,多想想工作吧。」
「好的,您也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妈妈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丝惆怅。以前不管是坐车、坐船还是坐
飞机,都有我陪着,虽然我的嘴巴比较贱,但是我的存在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如今她孤身一人出国,耳边听不到凌大色狼的聒噪声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空虚
感。
飞机起飞以后,妈妈觉得有点困乏,便把眼罩戴上闭目养神。因为她的座位
紧挨着过道,不知谁去卫生间的时候碰了她一下,她也没有在意。
快到中午的时候,空姐开始给大家发食物,妈妈看着她们苗条的身影,心里
忽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们会不会给我送来一张写有诗句的纸条呢?转念一
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刚才还跟凌大色狼通了电话,他正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
怎么可能跑到飞机上呢?这个幻想太不切实际了,那个坏家伙这次不会出现在自
己的身边了。
妈妈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等着,结果可想而知,等了半天
都没有纸条送来,到手的只有午餐和饮料。她对着空姐笑了一下,空姐也还以礼
貌的职业微笑。
饭菜虽然很香,但是妈妈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情不自禁地想
起我的种种好处,似乎我要跟她同行的想法也并不糟糕。一个人出门和两个人出
门真是差上不少,一个人的时候要孤单地面对一切,两个人则可以互相商量、互
相帮助,遇到困难时也可以互相安慰,这样不是很好吗?
看到别人的成双成对,她真的有些后悔了:为什么非要固执地拒绝我的建议
呢?就为了心里那股忿忿不平的怨气吗?可是我都已经认错了,何必非要用拒绝
同行来惩罚我呢?现在倒好,这根惩罚的大棒不但教训了别人,也孤立了自己,
当孤独和寂寞扑面而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适应我在她身边的生活了,只
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妈妈禁不住有点恨我了,恨我那么早就放弃了努力,当初为什么不再坚持一
下呢?如果再多哀求她几次,也许她的心肠一软,不就答应了吗?她也有点恨自
己,觉得自己没出息,竟然刚上飞机就开始想念我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身后似乎有人轻声呼唤她,她回头一瞧,还是刚才那位漂
亮的空姐。妈妈问她:「您有什么事?」
空姐指了指她的身后:「这位女士,您的身后贴了张纸条,请问是您的朋友
贴的吗?」
妈妈往自己的身子左侧一瞧,一张纸条正露出一半,夹在她的后背与座位之
间,在她身后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她伸手把纸条拿下来一瞧,上面竟然写着
两句梦寐以求的歪诗,连字迹都是那么的熟悉:日日思君不见君,与君共尿长江
水。
26。7
妈妈呆呆地看着纸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悄悄掐了一下
自己,哎呀,很疼,看来不是做梦。天哪,这个臭小子明明在公司的大楼里,他
的纸条怎么会跑到飞机上呢?难道是他提前贴在自己身后的?也不对,自己上飞
机之前去了一次卫生间,当时身后什么都没有啊。所以纸条肯定是上飞机之后被
人贴上的。难道这个家伙真的跟着自己上飞机了?那他是怎么接听自己办公室的
电话的呢?
想到我可能在飞机上,妈妈马上觉得兴奋和激动起来,还有点小小的高兴。
她站起身把前前后后的座位都检查了一遍,包括卫生间,却没有看到我的踪影。
她猜到我可能又乔装易容了,所以对每位乘客都审视得特别仔细,但却没看到一
个跟我长得像的人。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有人搞恶作剧,把纸条贴到了她
的身后?但是这两句歪诗是她和我之间的秘密,别人不可能知道啊。
她有点不甘心,又把机舱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突然发现一个大胡子长得跟我
有点像,肩膀宽度也很接近,忍不住悄悄打量起来,但是细看又有点不对劲,因
为这个大胡子旁边还有两个小胡子,几乎跟他长得一样,只是胡子小了一点,而
且这三个人相谈甚欢,明显是很熟识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三兄弟,绝不可能是
她一直惦念的那个人。
妈妈又把所有的乘客都看了一遍,最终在空姐怀疑的眼光中怏怏地坐下了。
不管怎么样,能得到我的讯息就是一件开心的事,她把那张纸条拿起来又反复看
了好几遍,心里涌起一阵甜蜜的感觉:这个坏小子,每次都能搞一些稀奇古怪的
花样,虽然经常让人意外,但总能带来惊喜,真不知该怎么说他。
不怪妈妈产生怀疑,其实那个身形高大的大胡子就是我,她猜得非常准确,
我真的是上了飞机之后马上化妆,坐到了她的后面。旁边那两个小胡子是我找的
两个乘客帮的忙,他们起初不太愿意化妆,等我拿出证件后就乖乖地配合了。等
妈妈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我就假装和两个乘客很亲热地聊天,借此打消她的
疑虑,她果然被骗过去了。
看到她失望地坐回原位,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要不是怕被她发现,真想大
笑两声。那天她以为我妥协了,放弃了跟随她出国的想法,其实她搞错了,我没
有一分钟停止过与她共游海外的念头。既然她很坚决地反对我公然同行,我就采
取了私自尾随的办法,反正她别想甩掉我。
经过漫长的飞行,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漂亮的大城市,处于欧洲的中
心地带,具有浓厚的宗教风格,从窗户向下瞭望时我们就充分感受到了这一点。
等到大家陆续走下飞机的时候,妈妈还有点不甘心,回身又扫视了一下机舱,
似乎希望找到我的踪迹,我跟旁边两个人坐着没敢动,直到她下了飞机才开始去
掉脸上的伪装。
为了拖延时间,我们三个人一直在假装收拾东西,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在空姐
的催促下慢吞吞地下了飞机。到了大厅后我向两位乘客一再表示感谢,随后就和
他们分手了。
目送这两个人离去后,再回头却找不到妈妈了,我正在东张西望,忽然觉得
好像有人在看我,转身一瞧,我心中的大美人正站在不远处对着我微笑,她那婀
娜的身姿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异常醒目,像是砂砾中一颗璀璨的珍珠。
我知道这下藏不住了,也笑了一下,急忙跑到她面前:「您走得好快,差点
没跟上。」
她嘲弄地说:「凌副总,你不是应该在公司的办公室吗。怎么到了国外呢?
你出国这件事写申请了吗?得到批准了吗?」
「我申请了,没通过,我想您可能是心里同意,嘴上却不说,就按照您心里
的想法实施了。」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同意了?」
「刚才在飞机上,您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我是想看看,谁那么无聊给我写纸条,还用了那么粗俗的诗句。」
「我看您的样子挺高兴的,好像这两句诗说到了您的心坎里。」
妈妈抬起脚轻轻踢了我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出我高兴了?」
「您不高兴吗?我看您的嘴角一直是咧着的。」被踢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
「咧什么嘴角,我是在犯愁呢,我在想,你可真讨厌,在国内烦我还不够,
还跑到国外给我来添堵。」
「您也是,非要拒绝我来帮忙,不然何至于费这么大劲呢?」
「你的鬼主意算是爬到天上了,说说吧,那两个秘书是怎么跟你串通在一起
的?」
「没有串通,我只是答应给他们升职了。」
「人事变动的事你怎么不通知我?」
「您不是让我做主吗?」
妈妈又踢了我第二脚:「你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给你三分颜料,
你就开染坊了。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我看出她的心情不错,渐渐变得放肆起来:「我好像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但
我记得您应该叫『凌郑氏』。」
「什么『凌郑氏』,胡说八道,我看你倒是没正事,为了跟我出国什么招数
都使得出来。」
「我这也是关心您嘛。」
「为什么打电话时我能听到你在办公室的声音?」
「很简单,我当时也在飞机场,秘书用他的手机给我拨了个电话,然后把声
音外放,咱俩就能通话了。」
「你可真狡猾,看来下次要多找几个人看着你了。」妈妈的口气虽然是嗔怪
的,却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
「别这么认真好嘛,我下次尽量少犯错误就是了。」
「飞机上那个大胡子是不是你?」
「是的,您怎么发现的?」
「这还用发现吗?飞机上就那些人,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
「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你旁边还有两个人,我怕万一认错人就尴尬了。」
「所以您就在外面等着我,是吗?」
「是啊,反正你早晚要下飞机。」
「其实我在飞机上化妆,也不光是掩饰身份,主要是想看您找我时着急的样
子。」
「着急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您找人时的样子可认真了,好像一个大美人在找寻丢失了的宝物,
非常地迷人,非常地……性感。」我想了一会儿才找出「性感」这两个字来形容。
妈妈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可真会胡乱用词,找人这种事怎么能跟性感
扯上关系?」
「因为您的神情很专注,呼吸有点微微地急促,一直在咬嘴唇,额头还有几
滴香汗,显得特别有魅力。」我见她一直在踢自己或拍自己,看起来心情很高兴,
就轻轻拉住她的手。
妈妈这次没有挣脱开,反而挠了一下我的掌心说:「恭喜你,凌副总,你的
目的达到了,小无赖的精神又一次发挥作用了。」
我也挠了一下她的玉手:「好像您也挺开心的,单行鸟变成了双飞雁,这次
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别贫嘴了,快点去取行李吧。」
「好的,咱们一起去。」
到了行李提取大厅,等了半天才看到妈妈的拉杆箱,拿到手后却发现不对劲,
妈妈用手掂量了一下便说:「糟了,箱子被人拿错了。」
我们马上向机场工作人员反映情况,他们做了登记后又调取了监控录像,发
现是被一个中年男子拿走了,那人走路的时候踉踉跄跄的,好像是喝醉了。由于
机场的一个监控摄像头出了故障,没能看到这个人的准确去向,工作人员只好记
下我们的联系方式,说会根据旅客的登记信息跟踪寻找这名旅客,让我们耐心等
待结果。
妈妈显得有点无可奈何,跟着我就出来了,我安慰她说:「没事儿,现在网
络监控这么发达,肯定会很快找到的。箱子里都有什么?」
「我的换洗衣物、项目文件、采购手续、设备资料、银行卡、现金,还有一
些盥洗用品。」
「最重要的是采购手续和银行卡,其它的倒没什么。就怕那个酒鬼把箱子撬
开,那样东西就不好往回找了。我给蓉阿姨打个电话吧,她有一位老同学常年负
责对外关系事务,可以找国际刑警帮忙。」
「不,先不要找她。」妈妈果断地制止了我。
「为什么?您又忌惮她的身份了是不是?这我得劝劝您了,这个时候就不能
有妒忌心理了,您应该捐弃前嫌,以大局为重,把好的资源都利用起来。」我连
忙开导她。
「你想什么呢,我不是妒忌她。」
「那还犹豫什么,她是你的闺蜜兼儿媳妇,不用不好意思,直接找她帮忙就
可以了。」
「不是不好意思,这次买设备的事有点麻烦,我不想让她知道。」
「等一下,」我觉得不对劲,「您为什么要瞒着她?这里不会有什么违法违
规的事情吧?」
妈妈的神色有点凝重:「据我所知,这套设备通过正常渠道购买是有难度的,
咱们可能要采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所以还是先不要告诉她。」
「您听我说,不合法的手段坚决不能用,否则后患无穷。」警察的本能让我
马上警惕起来。
「有很多人用的都是这种非正常的方法,后来他们都成功了。这里涉及到一
些灰色地带,法律也不好界定管辖范围。」
「那也不行,咱们不能钻法律的空子,更不能有侥幸心理。」
「你怎么知道是钻法律的空子?」
「您刚才说的那几句已经漏了底了,我一听就听出来了,您已经游走在违法
的边缘了。」
妈妈不悦地甩开我的手,好看的脸上掠过一丝乌云:「你非要把我变成犯法
的人是吧?怎么每一句话都在针对我呢?」
我又拉住她的手:「您误会我了,我是怕您触犯法律,而且现在咱们人在国
外,不同国家的法规制度都不一样,万一真的惹上官非,这里不比国内,想要脱
身可就很困难了。」
「你还是自己去旅游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别介,您这是要撵我走了吗?」
「我不想听你唠叨。」
「我现在有点明白您为什么不让我跟着来了,敢情这里面还有猫腻呢。」
「我有什么猫腻?你说说。」
「我觉得您是想通过旁门左道来达到目的。我受累问一下,这套设备有那么
重要吗?」我怕她介意,特意没有说「歪门邪道」这四个字,换了一个温和一点
的词。
「对,很重要,不光是为了公司,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从接手这个项目开
始,咱们就注定要克服一切困难,把所有的目标都顺利完成。」妈妈的丹凤眼中
透出异常坚毅的光芒。
「好吧,我一定会全力帮您,前提是不能做违法的事。」
「知道了,凌警官,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大义灭亲,不
用心慈手软。」
「您又来了,一旦不高兴就讽刺我。算了,咱们还是说说度蜜月的事吧。」
「买设备的事都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度蜜月?」
「度蜜月和买设备可以同时进行,两不耽误。再说还要去教堂补办婚礼,咱
们该做的事情真不少呢。」
「我看你的想法越来越丰富多彩了,你是不是还想让这里的大主教给你主持
婚礼?」
「如果能那样就最好了,那将会是最难忘的时刻,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档期。」
我陷入到了美好的幻想中。
「做梦吧你,大主教是给皇室成员主持婚礼的,你只是个外国平民,哪里就
轮得到你?」妈妈觉得我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我可以出钱。」
「呸,不要想美事了,这已经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代了。」
「我觉得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好用。」
「我看你是要中邪了。对了,你身上有现金吗?」
「有一点点,这还是出国之前临时兑换的。您呢?」我摸了模身上。
「我的也不多。你带银行卡了吗?」妈妈看看手里的小包。
「带了,但是没有多少钱。」
「为什么不多带点钱?」
「我的钱不都在您那儿吗?」
「没跟依依要点钱吗?」
「走得太匆忙,忘记要了。」我无奈地说。
「你说说你都混成什么样子了,钱越来越少,你带孩子们出门不怕人笑话吗?」
妈妈斜了我一眼。
「我也没办法,钱都被两个老婆把着,现在我是真正的无产阶级。」
「你没钱都能一个接一个地泡妞,如果有钱还不上天了?」
「我现在让依依给我转点钱,怎么样?」
「算了,先别这样了,她会以为我在你耳边吹风了。」
「咱俩现金不多,又没有银行卡,只能用手机支付了。」
「也只能先这样了,等找回我的箱子就好办了。」
我和妈妈一面说话,一面打了一辆出租车。车子一路飞驰,开了好久才来到
市中心。下车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手机支付不能用了,我当时就有点紧张,妈
妈发觉情况不对,赶快用她的手机试了一下,结果也不能支付,她的脸色也变了。
眼看出租车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们俩只好用身上的现金支付了打车费。
司机走了以后,我担心地说:「快到别的商户试一下,看看手机的支付功能
是不是出故障了。」
「行,咱俩一起去。」
两个人立刻动身,到附近的几个商店试着用手机购物。我们挑选了一些不太
贵的纪念品,支付的时候发现都无法通过,我的汗马上就下来了,妈妈的表现还
算镇定,连声地跟店主说着「sorry」,拉着我就退了出来。
站在风儿轻柔的广场上,我只觉得一阵头痛,思忖了一会儿才说:「让国内
汇钱来吧,或者补办银行卡。」
「那样最快也要好几天,这两天怎么办?」妈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您在这边有熟人或者朋友吗?」
「没有。」
「我知道银行有一个紧急现金服务,可以向无法使用银行卡的客户提供一定
金额的现金支援,我现在就去办。」
「好,那就试一下。」
我给发卡行打完电话后,接着到最近的网点填申请单,但是我提供的手续不
全,银行暂时未能核实我的身份,还要等后台进行审核,所以今天肯定是拿不到
钱了。
出了银行后我一脸愁容地说:「这下麻烦了,要过几天才有钱,去向大使馆
求助吧。」
妈妈摇摇头:「都说买设备这件事要低调了,怎么能惊动大使馆呢?」
「我申请的紧急现金能不能获批还不知道,今天晚上咱俩的钱只够看电影的,
要不去电影院待一宿?」
「我不想去电影院。」
「那怎么办?只能到公园、卫生间、地铁站、24小时便利店了,您选一个
地方吧。」
「这些地方我都不想去,我想住正规的酒店。」
「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正规的酒店,现在能有正规的澡堂子就不错
了,要不咱们去浴池对付一宿?」
「不,我要跟你一起睡在大床房。」
「现在没有大床房,只有大马路、大长椅,或者去银行的室内24小时取款
机。」
「这些地方我都不想去。」
「您先随便对付两宿,过几天就会有钱了。」我劝她说。
「那就找个便宜的酒店吧。」妈妈只好降低了一下要求。
「我打听过了,便宜的酒店咱也住不起,咱俩的钱基本上都用来打车了,现
在剩的这点零钱只够买个汉堡的。」
「你不是说以后出国要带我吃大餐吗?」
「我请您吃大汉堡、大薯条、大可乐行吗?」
「我不想吃这些。」
「好嘛,您还是一副仙女的做派,现在咱们就要混成乞丐了,快点回归现实
吧。」
「你不是男人嘛,一定有办法。」
「咱们去找地方打个短工怎么样?」
「国外打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需要体检、面试,而且证件要齐全,不是马
上就能被录用的,多数情况是回去等通知。」
「那时间太长了,咱们可等不起。要么去卖艺怎么样?我看挺多人在广场上
表演的,给钱的人还真不少。」我又想了一下,只好提了个不太靠谱的建议。
「你打算表演什么?」妈妈问道。
「我就会打拳、唱歌、跳舞什么的,还学过一点魔术。」
「这些都不太吸引人,得有抓人的东西才行。」
「要不咱俩用英语说个相声?」
「我不会说。」
「就是咱俩平时打嘴仗那一套,稍微加工一下就是相声了,我看您的包袱抖
得还行。」
「不行,我捧不好哏,还是你自己来段单口相声吧。」
「我倒是能说个单口,形式就跟外国的脱口秀差不多,但是没有剧本啊,别
人听着不可乐还会给钱吗?」我犯愁地想着,自己平时那些耍嘴皮子的小伎俩难
登大雅之堂,根本就挣不到钱。
「你能不能表演点别的?咱们老祖先练过的杂耍卖艺还是挺多的,尤其是在
过去的天桥一带。」妈妈真有耐心,居然在街上跟我聊起了旧社会。
「这个想法非常好,我跟您来个兵器对练怎么样?」
「我不会。」
「前几天您不是跟霍大妈说经常练习器械对练吗?咱俩正好在外国友人的面
前操练一下。」
「那不是糊弄她的话嘛。咱俩平时都没练过武术的套路,打轻了等于没打,
没人会给钱;打重了会有人报警,说咱们当街斗殴或者是夫妻互虐,恐怕要到警
察局吃牢饭了。」
「那就表演口技、杂技、口吞宝剑,您挑一样吧。」
「我会口吞葡萄。」
「那管什么用啊,我还会口吞饺子呢。」
「这几个都不行,你再说一样。」
「胸口碎大石怎么样?」
「我会胸口碎鸡蛋。」
「胸口碎鸡蛋还用得着您表演?随便在街上找一个小孩都会。」
「这些都太难了,而且很危险。有没有安全一点的?」妈妈摇摇头。
「喷泉旁边有一个小伙子在拉小提琴,钱也不少挣,您会吗?」我指着不远
处说。
「会。」
「是吗?那太好了,您什么时候学的,平时怎么没听您拉过?」我吃了一惊。
「我上大学的时候练过,后来就放弃了。」她坦然地说着。
「为什么?」
「他们说我拉琴的声音像锯木头,我一生气就不练了。」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您还会别的乐器吗,像萨克斯、单簧管、笛子什么
的?」
「我的别墅里倒是有一个琵琶,但是我没有练过。」
「冒昧问一下,郑总,您最拿手的才艺是什么?」
「我会谈判,会招标,会管理公司,会演讲,会动员。」
「这些都是您的工作内容,好像不能拿到街边去表演。」
「我去街边做个演讲怎么样?揭露一下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妈妈突然语
出惊人。
「太好了,您真是个伟大的革命战士,不过我能离您远一点吗?」我边说边
看看左右。
「你不是应该给我站脚助威吗?」
「我要是离您太近,肯定会被当成同党抓起来的,这样就没人营救您了。」
「为什么抓我?外国不是言论自由吗?」
「所谓的言论自由都是相对的,凡是涉政的演讲都有可能会被人盯上。您设
想一下,可能您在街上说得正高兴呢,突然就来一伙人说您是恐怖分子,还说您
在进行非法演说,甭管您长得多漂亮都要被抓走。」
「这么危险吗?算了,那我不演说了。」
「不过您要是被抓进去也不一定是坏事,就等于找到饭辙了。」
「我才不去呢,这样的饭辙还是留给你吧。」
「到时咱们的祖国还会敲锣打鼓地给您送来两块匾呢。」我调侃地说。
「什么匾?」妈妈纳闷地问道。
「一块写着『扬我国威』,一块写着『爱我中华』。」
「呸,论起胡说八道你真是天下无敌。」
「请问您还有别的才艺吗?」
「没有了。」
「您不是还会瑜伽、舞蹈和健美操吗?」
「这些能拿出来表演吗?不是在吸引色狼吗?」
「您再想一想,肯定还有什么压箱底儿的绝技没有拿出来。」
「打你算吗?」妈妈脑中灵光一闪。
我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合着您最拿手的技术就是揍我,是吗?我跟您
说,在国内随便怎么打我都行,顶多是妇联的人找您谈话,在国外可就不同了,
警察对家暴处理得特别严厉,您随时会被带走的。」
「那我就没什么可以展示的了。」
「您再想想,还有什么特长?」
「真的没有了,刚才全说出来了,都被否定了。」
「不,还有一样您没说。」
「还有哪样没说?」
「就是唱歌。」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又讽刺我,是吧?」妈妈的面色一沉。
「我没有讽刺您,您想啊,如果前面说的那些都不行,您的才艺不是就只剩
下唱歌了吗?」
「唱歌那是我的特长吗?明明是我的短处。你这不是讽刺是什么?是挖苦、
是嘲笑?」
「您后来不是专门练习过唱歌的技巧吗?进步还挺大的。」
「我那是自娱自乐,自我欣赏,还没到能在大家面前展示的水平。」
「这次就是个契机,正好在外国朋友面前来个汇报演出,检验一下训练的成
果,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中文。」
「你就缺德吧,以前你总说我唱歌跟灾难现场一样,还是你喝多了呕吐时的
药引子,现在又一个劲地捧我,分明就是想让我出去丢人,我才不上你的当哩。」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看看那边有个胖子也在唱歌,挺大的一坨肉声音比
蚊子还小,他脚底下的钱盒子都快装满了,您唱得还能比他差?」我往远处一指。
「我倒是比他强,可是……」
「别『可是』了,来吧来吧,试一下吧。」我轻轻拽她的袖子。
「哼,你别以为我不敢唱,告诉你,你可能想错了,外国人的欣赏口味跟咱
们不一样,没准儿他们会觉得我唱得好听呢。」妈妈对自己的唱歌水平屡次被贬
低属实有点不服气。
「那咱们正好去试一下,如何?」
「可以呀,没问题,但是你要先去探探路。」
「为什么让我去探路?」
「你不是觉得自己唱歌很好听吗,正好在外国友人面前展示一下你的才艺。」
「告诉您,我一旦出马就会吸粉无数,兴许被哪个外国伯乐相中,直接选拔
我进歌剧院深造,后面可就没有您的事儿了。」
「太好了,你快点去为国争光吧。」
既然妈妈这么说,我实在推不过去了,只好去附近租了一套音响,为了提高
演出效果,我租的是最贵的设备。
把音箱等设备拎到广场上后,我突然停住脚步,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自
己毕竟是个警察,这样抛头露面地在外面演出合适吗?万一被人录下来传到网上
怎么办?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当下站在原地踌躇起来。
妈妈问我怎么了,我小声说:「我觉得这样不妥,会不会被人当成要饭的?」
「没事,放心吧,你是凭自己的劳动挣钱,跟那些直接伸手乞讨的乞丐还是
不一样的。」
「您这么说我心里还好受一点。听说外国的街头艺人从来不去乞讨,全靠表
演挣钱。」
「说得没错儿,而且外国人很尊重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乞丐,都会主动打赏的。」
「好嘛,说了半天还是拿我当要饭的了。」
「你别那么想,就把自己当成一个热爱表演的街头艺术家好了。」
「我是觉得,这样在外面演出会不会给祖国和人民丢人?会不会给单位抹黑?」
「不会的,放心吧。」
「我都要饭了,难道不会辱没祖先吗?他们要是地下有知的话,也会蒙羞的
吧?」
「你要是怕被人认出来,化一下妆不就行了?」妈妈提了个建议。
「好主意,就这么办了。」我戴上墨镜、头套和假胡子,马上就变成了另外
一个人。
乔装打扮之后,我发现妈妈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
站得离我那么远?」
「这里有树荫,比较凉快。」
「那我也到树荫底下卖唱……不,到树荫底下表演。」
「不行,你来了我就得走了。」
「为什么?」
「咱俩不能离得太近。」
「您怕我唱得太好,影响您的自尊心是吗?」
「我怕一会儿有人向你扔臭鸡蛋,殃及到我。」
「我唱歌会被人扔臭鸡蛋?笑话,您就等着我的粉丝来送鲜花吧。」
「好的,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我接好音响以后,先试了试音,接着就开始了酒吧歌手的那一套开场白:
「各位朋友大家好,非常高兴你们来欣赏我的表演,请各位伸出你们温暖的双手,
为我鼓鼓掌,让我看一下你们的热情,好不好?」说完把麦克风伸出来对准远处
的人,另一只手放到耳边做倾听状。
等了半天只听到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我用余光一瞧,只有妈妈在为我拍手
助威,其他路人则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心想外国人八成是太腼腆,没见过像我这么劲爆的歌手,是要让他们开开
眼界才行,当下清了清嗓子,扯着脖子就唱了一首英文摇滚歌曲,唱到兴处还扭
了起来。
随着几个外国人试探性地向我靠近,我心想老祖宗说得真对,买卖买卖,全
靠吆喝,我这歌声一出马上就有人光顾了,当下唱得更卖力气了,旁边那个唱歌
的胖子和拉小提琴的人被我的才艺震得都不敢出声了,两个人一起停下来吃惊地
看着我。
我心说好极了,现在就让你们看一下天皇巨星的风采,当下伸手把音箱调到
了最大声。我知道街头唱麦的音质效果必须要好,能不能吸引人来就全靠它了,
唱歌虽然需要一副好嗓子,但更重要的是要配上一套劲爆的音响系统,所谓「三
分唱歌,七分音效」,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随着我制造的声音的分贝的增加,恬静的喷泉广场被我变成了广场舞公园,
我的歌声回荡在周边的街道里,很多出租车司机停下来惊讶地聆听着震耳欲聋的
声音,公交车上的乘客纷纷向广场的方向望去,以为那里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
恐怖事件。
我见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在我身上,别提多兴奋了,再一转头,却发现妈妈捂
着耳朵,站得离我更远了。那个胖子歌手和小提琴手也悄悄溜掉了,周围的人虽
然不少,但是都在惊恐地看着我,而且保持了比较远的距离。
这一番表演可谓技惊四座,真的,我觉得自己蛮有当歌星的潜质的,因为我
的优美歌声和精湛舞技结合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我好像无师自通
地学会了舞台表演,变得越来越人来疯了,唱到高兴的时候又把麦克风伸向大家:
「会唱的朋友请跟我一起唱,不会唱的朋友请不要吝惜你的欢呼声、喝彩声、呐
喊声,大声地尖叫吧!」
周围的人群可能没见过这阵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有几个年轻人恶作剧
般地跟着喊了几声,其他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像在围观一只歇斯底里的
大猩猩。
连唱了三首歌后,我决定开始收钱了,于是指着地上的帽子对大家说:「先
生们,女士们,又到了收获的季节了,请献上你们的一份支持吧,接下来小弟将
有更精彩的表演!来,大家动起来吧,让我看一下你们的热情!」
观众开始明白我的意思了,于是纷纷向帽子里扔钱,我注意到了,几乎每个
人都扔了,看来他们的素质挺高,艺术欣赏水平也不低,只是给完钱以后离开了
不少人,只有三五个人还留在原地,估计都是我的铁粉。
我偷着用余光瞄了一下帽子里的硬币,感觉还挺不少的,里面还夹着几张纸
票子,心里霎时间觉得美翻了。看来「艺多不压身」这句话说得真是没错,平时
坚持去KTV唱歌确实很有作用,凌大帅哥「麦霸」的绰号绝非浪得虚名,这一
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还有一点让人没想到,就是我用亲身实践证明了「艺术无国界」这句话是有
道理的,不同国家的人民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水平和鉴赏能力都是相通的,我也
没想到自己的首场演出就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功,心里充满了对异国人民的感激和
钦佩。莫非我以后要转行往歌唱事业的方向发展了?
我喝水休息了一会儿以后,鼓足力量又唱了两首歌,这两曲下来真的是绕梁
三日不绝,周围基本没几个人了,附近的猫啊狗啊,还有小鸟什么的也没有了,
只剩下远处的妈妈和近处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还在坚守。
看到没有多少观众了,我准备收工,然后和妈妈找个地方庆祝一下。这时那
个老太太蹒跚着向前迈了两步,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我看出她的意思,出于礼貌
和对粉丝的关爱,就迎上前去问她是不是很喜欢我的演唱。
她紧紧拉住我的手,说我的歌声让她想起了去世多年的老公。我说请问您的
先生是干什么的?她说她的老公是一位歌唱家,在生命晚期的歌声跟我特别相似。
我立刻觉得特别感动,心里充满了热烈的情绪,颇有一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
这位老太太跟我说话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水,一定是想起了她的亡夫,是啊,
我的歌声那么动听,一定让她触景生情,情难自已。
我俩聊天的时候,妈妈也走了过来,她从耳朵里掏出两个棉花,静静地听着
我们说话。
老太太又跟我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给我深深地鞠上了一躬,我
也弯了一下腰表示还礼。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妈妈对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唱完了。」
我盯着她手里的棉花说:「我唱得有那么难听吗?您至于把耳朵塞上吗?」
她说:「难不难听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耳朵快要被你震聋了。你那个音响的
动静太大了,附近的小商贩都被你吓跑了。」
「那是附近没有生意了,他们换个地方继续去做买卖。」
「不过你今天的唱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以前有人说噪音能杀人,我还不太相信,听完你的歌声以后我就相信了。
你的歌声不仅能把人逼疯,还能杀人。」
「您一直在说风凉话,是不是在嫉妒我的首场演出获得如此大的成功?」
「你哪里成功了?」妈妈问道。
「您没看到我的粉丝都激动成什么样子了吗?他们往我的帽子里扔了很多钱,
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得意地说。
「他们是被你吓的,你化妆成那么凶恶的样子,他们担心不给钱的话会被你
打。真的,你的歌声太有杀伤力了,我估计很多观众听了以后都想重新投胎做人。」
「哼,一看就是您对我的演出成功充满了妒忌,您没看到刚才那个老太太吗,
她说我的歌声让她起来了她的老公,一位著名的歌唱家。」
「你怎么知道她老公是著名的歌唱家?」
「她自己说的,您不是也听到了吗?」
「现在这个世界上歌唱家到处都是,谁都可以当,就像雨后春笋一样,你也
可以封自己为歌唱家,反正没人承认就是了。」妈妈不以为然地说。
「那位老太太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觉得有点不服气。
「是的,没错儿,我被你吼得眼泪也快流出来了。」
「您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遇到自然界的反常现象时,动物不是经常会做出
奇怪的反应吗?」
「您的意思是她是被我的声音吓得流泪了?」
「可不就是这样嘛,刚才有一条狗被你吓得大小便失禁,有一只猫像疯了似
的直打自己的脑袋,还有个拄拐的残疾人扔了拐杖直接就跑掉了。」
「您说得太夸张了,那个人的腿脚肯定没什么大毛病,所以扔了拐杖也一样
能走路。」
「这些场景不反常吗?」
我充满自信地说:「不,这只能说明我的演出引起的反响太大了,大家都不
知道该怎么表达情绪了。唉,人哪,真不知哪块云彩有雨,怎么突然就红了呢?」
妈妈撇了撇嘴:「我不听你吹牛了,你自己陶醉吧。一会到哪儿去吃饭?」
「您说得很对,这次演出大获成功,是应该找个地方大大庆祝一番。」
「你觉得这点钱够上哪里庆祝的?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钱不够吗?我觉得挺多的啊,帽子都快装不下了。」
「你数一数吧。」
我蹲下身捧着帽子里的硬币数了起来,然后在心里大致算了一下,好像距离
「大大庆祝」还差不少,便对妈妈说:「这样吧,咱们先找一个小饭店小小地庆
祝一番,然后接着出来开演唱会,等把酒店的钱挣出来,晚上再大大地庆祝一番,
行不行?」
「行,没问题,反正牛皮都是你吹的。」她大概是真的饿了,对我的荒唐主
意竟然接受了。